都市生活 | 江棠梨
我没有跟上去,晚间的时候,宋清和上来抱住我。
「芳姨在医院拿刀把陆伟航捅死了,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。」
「陆安溪呢?」
「一条丧家之犬而已,活不了多久。」
我重重的闭上眼睛,心里的声音告诉我,陆家完了,我成功了,复仇成功了。
宋清和拿出一枚戒指,半跪在我面前,「江棠梨,嫁给我吧,」
我复又睁开眼睛,定定地看着宋清和,复仇好像还没有结束。
我慢慢地拿过戒指,伸出手指,宋清和的表情越来越期待。
「啪——」
我将戒指狠狠砸在了地上,看着宋清和一字一句地说:「宋清和,我不会嫁给你,我恨不得你去死。」
在他亲自找人奸辱我,并且悠闲地坐在一旁看热闹时,我就已经死心了。
在他无数次为逗陆安溪开心而鞭打我时,我也无数次地诅咒他不得好死。
在那样刻骨铭心的欺辱之后,他不配说要娶我这种话。
很意外,宋清和居然没有多惊讶,好像早就知道一样。
「我其实感觉到了你恨我,从一进门你就在报复所有想利用你的人。」
「我早该清醒的,我又怎么会是一个例外呢。」宋清和自嘲。
我站起身,冷冷道:「既然你清楚,那我就走了。」
刚一说完,宋清和就一掌劈在我的脖颈处,失去意识前,我看到他疯狂而痛苦的神色。
「但是,我偏偏不能放你走。」
如我所料,我被宋清和囚禁起来。
但是他没有像上辈子一样虐待我,反而小心翼翼地伺候我,仿佛我是什么珍宝。
但是这样被囚禁的日子,总让我联想到暗无天日的上辈子,那是我最痛苦的记忆。
我痛苦,宋清和就会比我痛苦一万倍,我们就这样相互折磨着,从冬天到春天。
在一个杜鹃花开的清晨,囚禁我的房门被打开,沈星灿就像上辈子一样冲进来。
我笑着朝他招手:「三百万,你终于来了啊。」
此时我其实已经非常虚弱,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,我和宋清和都在彼此相互折磨,看谁先挨不住。
沈星灿看到一愣,然后眼圈红了。
他沉默地抱起我,语气有点难过,「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。」
「他呢?」
我问的他自然是指宋清和。
「我用法子让他出去了。」
「你真厉害。」
我夸沈星灿,沈星灿却瞪了我一眼,「你别说话了,看你这样子,还有力气说话啊。」
冬去春来,将近小半年的时间,我终于走出了囚禁我的房子。
楼下有车在等着,因为车前有障碍物,沈星灿先将我放下来,自己去拉开障碍物。
正在这时,忽然一辆车从侧方冲过来,直直地冲向我。
那一瞬间,我听见沈星灿失控的吼叫,还有车上陆安溪扭曲的笑容。
她在用口型对我说:「跟我一起死吧。」
忽然,一个人扑上来推开我,然后被车撞飞,最后重重地倒在地上。
我看过去的时候,发现那个人居然是宋清和。
这么短的距离要冲过来,连沈星灿都没办法做到,除非他离我比沈星灿还要近。
也就是说,他其实没有离开,而是站在某个隐秘的角落,亲眼看着我离开。
沈星灿冲上去制住癫狂的陆安溪,而我则是扑到了奄奄一息的宋清和面前。
他满身都是血,眼神却依旧紧紧地盯着我,我忽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。
「江棠梨,我解脱了,你也解脱了。」宋清和忽然露出一个笑容,然后一口血猛地呛了出来。
我徒劳地用衣袖去擦,但是却将他的一张脸越擦越斑驳。
我控制不住地哭起来,我明明这么恨这个人,可是看着他倒在血泊里,却又无法遏制的难过。
我想要带他去医院,他却摇摇头。
其实我们都明白,已经来不及了。
「我是不是上辈子做过很多让你难过的事啊。」宋清和的眼神开始涣散,但表情依旧温柔。
我愣住,最终点头。
对,你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,很多个夜里,我都是靠着恨才能支撑下去。
「那是我不好,上辈子的我肯定后悔了。」宋清和虚弱得连温柔的表情都难以维持。
在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他说:「对不起」
对不起,上辈子欠你良多,误你终生。
我也说:「对不起。」
对不起,这辈子利用于你,害你性命。
宋清和死了,陆安溪因为故意杀人罪被逮捕,但是还没等判刑下来,就病发死在了监狱里。
陆家被拍卖,曾经繁荣的陆宅变成一片废墟,又在某个夜里,忽然燃起一把烈火,把一切都烧了个干净。
这把火不仅烧了陆宅,也将我心中的那些怨恨都通通烧走,灰飞烟灭。
我想,有人在暗示我,我该开始新生活了。
我放下一束花,离开了墓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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